9月4日,当克雷格·梅洛教授来到惠州罗浮山参加第三届中医科学大会时,葛洪博物馆正要举行开馆仪式。作为一名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美国科学家,自从2006年获奖以来,他多次造访中国,但这是他距离中医药文化最近的一次。
跟 随着入场参观的人流,梅洛教授走走停停,最后在一个陶器展品面前停了下来。那是一种用来盛中药的器皿,“太让人惊讶了,这些手工艺品过了1000多年,看 起来还是完好无损的样子!”梅洛看起来很羡慕葛洪,尽管他并不确定葛洪在几岁来到罗浮山,又在多大年纪逝去,“葛洪一定是一个非常有好奇心的年轻人,能在 这样的地方终老,他很幸运”。
在葛洪博物馆里听到的故事让梅洛一直念念不忘。在第二天的演讲中,他再一次赞扬葛洪,“葛洪是一位中医大师和真正的科学家,在那个年代他的确处于科技前沿”,说完不忘开玩笑,“如果他活到现在,可能会对基因技术很感兴趣”。
在 传统中医药领域,“葛洪”大概是最难被抹去的名字。这位生活在2000年前古老中国的医药学家,起初以道学和炼丹为志,最后竟摸索出众多中草药的疗效,从 此以治病救人为业。另一位来到罗浮山的2008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马丁·沙尔菲,和葛洪一样在人生旅途上曾发生过重大转向。真正成为化学领域的研究者以 前,他在哈佛大学从数学专业转到生物化学专业,还选修过法律、喜剧和俄罗斯文学的课程。毕业后他待业在家,窝在父母的服装店卖衣服,也做过老师。经历了如 此种种以后,他才机缘巧合地回到哈佛重新念书,到他取得博士学位时,这种充满不确定的生活已经持续了近10年。
“真正做出科学研究成果的人不是站在台上的人,而是那些默默无闻的研究人员”,沙尔菲站在台上说,他很看重基础性的科学研究,在他看来,中医就是一种基础医学,中医的知识和智慧是几千年积累的结晶。
在 对中医药的一片赞誉声中,阿龙·切哈诺沃显得尤其冷静,“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,实际上都不可能解决所有问题,有些疾病是根本无法预测和预防的”,他在5日 的讲演中如是说。这位2004年诺贝尔化学奖的获得者近来格外关注“个体化医疗”,这是一种新型医疗方向,通过基因技术把人们区分成完全不同的生物学意义 上的个体,从而为个体预测、预防和治疗疾病。
但现代医疗技术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,切哈诺沃认为这就是中医可以发挥作用的机会,“中医实际上已经成为一种科学,中医和西医可以很好地融合来对抗新型疾病”。
在 此次参会的四位诺奖得主中,获得2008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哈拉尔德·楚尔·豪森是和中医药有过最亲密接触的人。上一次到中国的时候,有人送给他一 种茶,实际上是中草药。药煮好了,他嗅一嗅,“那可不好闻”,但对方热情似火,他只好勉为其难地喝了一点,那几乎成了他的噩梦,“真是刻骨铭心的难喝 啊!”豪森回忆着,不由得打了个冷颤。